“噗...”

“哈哈哈...”

聽著莫志宏說完了之後，劉潤率先忍不住了，仰天大笑，笑到肚子抽筋腰都直不起來了，眼淚掛在眼角兒，雙手捧腹簡直不能夠自已。

本來以為像是自己這樣就已經夠衰的了。

沒想到，這貨竟然比自己還衰！為家族戰戰兢兢的奮鬥一輩子，幾乎可以說是英年早逝，累死了。但是連宗族祠堂都進不去，原因是供養的人數夠了，供養不了那麽多祖宗？

“哈哈哈，唉，不是我說你啊。你莫家真是好一個百年世家啊，哈哈，連自己的祖宗都供養不了，百年世家個屁。”劉潤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和嘲諷。

在宋時眼裏，這就是吃不到葡萄硬說葡萄酸的道理是一樣的。

這個貨還有知府二人一直想要建立一個百年世家，直至最後都沒有成功，到了現在基本上就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希望了。結果呢？這些個已經建立起來兩百年的百年世家，最後連自己的家主都庇護不了？

莫志宏臉色頗有幾分羞色，訕訕的也說不出話來，只是搖頭。

他能說什麽？

這會兒自己已經不是在陽壽府擁有莫大地位的百年世家的家主了，不過是一個孤魂野鬼自己還能說什麽？

宋時看著他，這家夥估計心中也是有怨氣的。

有人能夠安居於祠堂和香火世界之中享受家族子孫的香火，然而他也為家族奉獻了一輩子，卻最終只落得個這樣的下場，不患寡而患不均，估計他對於家族的感情從極高已經轉至冰點以下了。

“本神問你，這百年世家只能夠供養五人嗎？還是說因為香火世界的原因？”

莫志宏一拱手：“回稟這位老爺，世家也分各個級別。像是我們莫家這種，算是最低級的了。雖然也詩書傳家，可是不過是靠著硬生生的堆砌方才能夠到今天這個地步。煉神期的強者已經有資格開辟一個家族，但是卻也並非是那麽容易的。至於能夠供養多少人，開辟多大的香火世界，這個還要看世家的等級。”

“有明確的等級劃分？”宋時有點兒好奇。

莫志宏搖搖頭：“並沒有，但是大家似乎也心照不宣。有爵位在身的，龍氣庇佑自然能夠開辟一方世家。朝堂之上那些閣老尚書們，一二品的大員也有資格開辟世家。再有就是下放到地方，像是知府大人也有資格開辟世家。不過，真正的世家豪強卻真是不多。”

說到這兒，莫志宏的臉上又帶了幾分的自豪和驕傲，對於他來說，能夠成為一方世家之主，絕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。終其一生，都以莫家人自居自豪。

“這是為何？”宋時有些納悶兒，畢竟有爵位的人估計不在少數，那內閣閣老估計更是不在少數。

“這位老爺，像是知府大人這樣的人，起身於寒門，雖然自己成績斐然，但卻難保下一代仍舊成氣候。最少三代同朝為官，一個家族才能夠勉強立出雛形。所以，正五品官員想要開辟世家，難之又難。”

宋時能夠看得出來，這莫志宏對於世家之事想必是有自己的見解的。估計也沒少下功夫去研究。

“接著說。”

“再往上，州城之中的大員們開辟世家的機會就更少。他們往往都會隨著州牧一起，被州牧所限制，不準許開辟世家。而是一同入朝廷開辟的香火世界之中。”

擡手攔了一下：“為何不準許？難不成有什麽禁忌？”

“這...”這句話問住了莫志宏了，隨後他就搖了搖頭：“此事小人不知。不準許已經成為了常態，除非是像是我先祖，隨侍州牧一輩子，方才得了特許。也是二祖和三祖爭氣，才有了今日之果。”

宋時皺著眉頭，所能夠得到的情報還是太少了。朝廷為何不鼓勵建立世家，而非要將這些煉神期的強者都融入香火世界之中？

“上至閣老重臣，其實都是一樣。有些千年世家早就存在了，例如說關隴的世家，徐州豫州那邊的世家，這些都已經存在千年了，他們一代甚至能出好幾位閣臣，自然會重回自己的世家而不用另行開辟。其餘之人，則也都是被天子限制住了。就算是天子不加以限制，書院同樣會在這些閣臣隕落之後，召回他們的陰神。”

若非是開辟世家對於皇朝來說有著極大的壞處，朝廷絕對不會如此嚴格限制，甚至有了些許防微杜漸的意思。

“所以，當今天下世家雖然不少，但是卻也絕對不在多數。”

又想起了一個事情，宋時看向了劉潤：“我來問你，像是白鹿書院這種，收留魂魄的底線在哪裏？”

劉潤一楞，開始有些沒反應過來來，隨後趕緊說道：“那個，底線。據我父親說，大多數都是煉神期的強者。若是不到，最起碼功名也應該在舉人以上，舉人希望都很渺茫，最好就是進士。如果功名不到，那麽官職到了也可以。正五品基本上可以被吸納，正五品以上應該不會成為孤魂野鬼。”

“原來如此...”

正五品...大乾朝對於官員的限制也極其嚴苛，從這陽壽府宋時就能夠看得出來。偌大的一個陽壽府，最少啊也得有幾十萬的人口，只不過有一個正五品的官員和一個從官員。可想而知，看來這書院之中人丁也並不非常興旺啊？

“但是還有一個特例。”劉潤突然間想起來了，趕緊開口說道：“我父親說，若是你進學之時，顯得非常有天分。你的座師身份地位又比較高，念在香火之情的份兒上，不會讓你淪為孤魂怨鬼的。”

說到這兒，劉潤就開始咬牙切齒了：“我父親就是因為座師的陽神出了問題，在白鹿書院之中隕落了。所以他這一個派系的人都受到了打壓，就算是我父親也不一定能夠被吸納進書院之中。”

“於是他開始迫切的希望能夠建立一個百年世家，以至於自己最後不會變成孤魂怨鬼...可是，他卻沒有像莫家的先祖那樣，有一個好兒子和一個好孫子，於是時至今日這個希望仍舊處於落空狀態。”宋時替他補了一句。

“宋兄...”

劉潤略帶著幾分哀怨的眼神兒看了他一眼，最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。

一拍劉潤的肩膀，宋時笑道：“不用擔心。若你是在我這兒表現好，老老實實的，別惹事兒。你父親也配合的好，日後他若是變成了孤魂野鬼，白鹿書院不收留他，我收留他。”

“別開玩笑了。”劉潤搖搖頭：“宋兄，雖然你的實力確實是不錯，但是你如何能夠收留父親大人？你不過是執掌一縣之地，更何況還是淫祀...我失言了。”

“為何不可？”宋時並沒有在意他的失言。

莫志宏加了話：“您可是不知道？知府大人乃是煉神期的強者，若是有朝一日壽數到了，他生前又做過正五品的官員。就算是一縣之地能夠開辟出現香火世界，卻也容納不了知府大人的陰神，恐怕會立即崩潰掉。就像是...祖靈的香火空間，永遠也不可能接納一個知縣的神靈一樣。”

宋時一楞：“竟還有如此限制？”

“嗯。”劉潤無奈的點點頭：“為今之計，只有父親盡快平定了太平道的內亂。只要內亂平定了，父親大限將至升官肯定是不可能的了。人皇一定會追封父親，最好是能夠官加一級，到時候就算是白鹿書院也不能置之不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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